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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青梅竹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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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巴蜀之地,自古以来表示繁华之地。蜀绣和川剧闻名九州,都江堰浇灌了蜀中平原,成就了这万人天府之国。

    在锦官城内,有一条南河。南河贯穿锦官城,河上千帆竞发,百舸争流。在这里游行的船只满载一船的蜀绣,前往九州各地。

    南河中游,有一家蜀绣大户,以生产蜀绣为生——川衣物语。川衣物语的当家人世代居住在南河边上,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片锦绣繁华。

    “阿源!你又在这里玩!”

    一个紫衣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,径自走向一堆孩子。

    那群小孩子闻声望去,四散而逃,只留下趴在地上的川源。

    川源惊恐地望着紫衣妇人,立刻开始了表演。

    “阿娘,我错了——呜呜呜——”

    川源用满是泥巴的脏手抓着紫衣妇人的下裳,鼻涕眼泪横流。川源用手揉着眼睛,却把自己搞成了花脸猫。

    紫衣妇人无奈地摇摇头,一把揪起他,拖着他走进一座辉煌的府宅。

    门口的府匾为金字招牌——蜀中川氏,乃是当今皇帝莫文玉亲赐。川衣物语的名声可是得皇帝青睐的,连宫中的衣服大都来自蜀中川衣物语。

    川源,川衣物语的少爷,川氏唯一的继承人。那紫衣妇人便是他的母亲,川衣物语的当家主母,蜀王的亲妹妹。

    川源今年六岁,常常跟着他父亲做织染作业。但是他觉得这种工作不是男儿的正道,便常常逃出府去,做他所谓的“惩恶扬善”,但经常出丑。

    这不,去追一个小偷,却被路上的石头绊倒,引得众人围观。

    紫衣妇人领着川源回到府中,川不眠正坐在大厅里品茶。

    “阿爹——”

    川源一看到他便哭起来,跌跌撞撞地跑向他。

    “阿爹,阿娘又打我——呜呜呜——”

    。。。

    川夫人直接无语了。

    这孩子,总是这样的在他爹面前搬弄是非,她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
    川夫人过去抓着他的衣领,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你还想再受一顿打?”

    川源哇的一声,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川不眠扶着头,非常无奈,只得召来丫头带他回房换洗衣服。

    川夫人望着他,也是想打他一顿。可是这是川府唯一的孩子,川衣物语这块招牌是否能在蜀中继续传承,只得靠他。

    在南河的下游,也有一户蜀绣大家——楚氏山庄。楚氏山庄的蜀绣也是蜀中的佼佼者。楚氏山庄经常和川衣物语竞争这蜀中第一绣的名声,两人也是经常并列第一,属实无趣。

    楚氏山庄当家人与川衣物语当家人是好友,两人虽然在外争夺蜀中第一绣的名声,但在内还是十分友好的。

    过几日,便是三月初三——花朝节。花朝节,百花齐放春满园。人们会着华丽的衣裳出门赏花。这又是一个竞争的时机。看各家名门望族身着谁家的衣裳,便能看出谁家的衣裳更有魅力。

    南河边,一个红衣小女孩正坐在桃花树下,嘴里含着一颗冰糖葫芦。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,再用红发带绑着,十分可爱。

    “莺儿。”

    一声叫唤,红衣小女孩回过头去,只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小男孩,手里摇着拨浪鼓。

    “阿源哥哥——”

    红衣小女孩跑向他,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他。

    川源望着还剩一颗的冰糖葫芦,笑了笑,摸着小女孩的头。

    “莺儿,你吃吧。”

    “阿源哥哥,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呀?”

    小女孩拉着川源的手,一晃一晃地走在大街上。

    川源指了指南边。

    “今日我带你去望江楼吧,那里正在准备花朝节的活动,我们提前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!嘻嘻——”

    小女孩一蹦一跳地朝南边走去,川源一直跟在她后面。

    穿过繁华大道,他们二人来到了望江楼。

    望江楼,坐落于锦江之滨,为纪念诗人薛涛所建。

    川源拉着莺儿的手,踏上了最高处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傍晚,夕阳西下,暮霭红隘。

    “哇——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莺儿发出赞叹的声音。

    川源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莺儿,平时叫你多读点书,你不信,这会儿看见美景只能来一句真美。”

    莺儿疑惑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川源顿了顿身子,举起右手,指向将要落下的夕阳。

    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”

    说罢便嘲笑了她一番。

    莺儿翻着白眼,表示不想说话。

    一阵凉风吹过,莺儿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川源立刻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,披到她身上。

    “谢谢阿源哥哥。”

    川源望着她,朝她笑了笑,如五月的微风,不冷不热,刚刚好。

    所谓青梅竹马,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然而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人所愿。就像我喜欢你,本以为我们能够在一起时,却发现你我之间,隔了很远很远,远到你我不得不天各一方,最终阴阳相隔。

    待回过头来,你是否还会记得我?

    川源送她回到楚氏山庄,与她分别。可这一别,便永远也不会再见了。

    川源回到家中,已经很晚了。

    他父亲正坐在大堂里,身边只有两个小厮。川源一回到府中,便被两小厮拉到他父亲面前。

    “阿爹。”

    川源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做,平时他回家晚了也没有任何事。

    “川源,你跪下!”

    川源十分听话地跪了下来,迷惑的双眼望着地板。

    今日父亲是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生气?

    川老爷手握茶杯,问他。

    “你今儿个和楚云莺一起出去玩了?”

    楚云莺,便是楚氏山庄的小姐,今日的那名红衣小女孩。

    川源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混账!”

    砰——的一声,茶杯直接被摔碎在地,残渣四溅。

    两小厮呆呆地站在一旁,不敢出一言。

    川源睁大眼睛,惊恐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川父。

    这是他父亲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,平时他偷懒也只是训斥几句,从未摔东西。

    “楚家一直在跟我争蜀中第一绣的名声,你还和他女儿走得这么近?”

    “可是您和楚叔叔不是好友吗?为什么要争这个名号呢?两家一起成就蜀绣不行吗?”

    川父听他的这番话,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只能从嘴里吐出一句“小孩子家家懂什么”。

    川夫人听见动静,从里院走出来,拉起跪在地上的川源,冲川父大骂。

    “这么凶干嘛!吓着孩子怎么办?阿源还小,不懂你这些尔虞我诈。你别让他成为你那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啪——

    川父一手把桌子给拍碎了。

    川夫人一手护着川源,一手指着川父。

    “你想干什么?难不成连我你都要打?”

    川夫人乃蜀王之妹,他自然不敢打,这可是冒犯皇家呀。

    川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都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川夫人拉着川源回到了里院。

    “阿娘,阿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呀?”川源边走边问。

    川夫人只是说了一句“别管这么多,以后别和楚云莺一起玩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想到以后不能和他的莺儿妹妹一起玩,他的心里便十分难受。

    三月初三,花朝节至。锦官城内,一片鲜艳。

    楚老爷携全家一同出游,与锦官城的百姓一同赏花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见阿源哥哥?”

    莺儿在人群中寻寻觅觅,始终不见川源的身影。

    待花朝节的活动一完,楚云莺便跑到川府。

    她在川府敲门,一声,一声,又一声,始终没有人回应。

    砰砰砰的声音一直响彻天地。

    “阿源哥哥——”

    没人回应。

    “川夫人——”

    没人回应。

    楚云莺怔怔地坐在门口,望着过路的行人。